专家为读者解读饶宗颐的学术与艺术成就。南方日报记者 张梓望摄
4月15日,由广东省文艺评论家协会、广东省文艺研究所、广州图书馆主办的“走进选堂、走近传统、走向未来——专家学者与读者漫谈饶宗颐教授如何走上学术与艺术之路”活动在广州图书馆广州人文馆互动区举行。语言学家、暨南大学教授詹伯慧,中山大学古文字研究所所长、教授、饶宗颐研究院执行院长陈伟武,广东省文联专职副主席、广州市饶宗颐学术艺术馆顾问洪楚平等嘉宾聚首一堂,与读者分享饶宗颐先生的学术与艺术成就。
饶宗颐教授是著名史学家、经学家、考古学家、古文字学家、翻译家、文学家和书画家,曾任香港中文大学中文系教授、系主任,现任香港大学中文系荣誉教授。他长期从事学术研究和艺术创作,在国内外获得荣誉无数。尽管年事已高,饶宗颐至今仍然保持旺盛的创造力,在考古学、史学、文学、艺术等各领域均取得令世人瞩目的成就。
今年是饶宗颐先生百岁寿辰。为展示饶老近年学术艺术成果和“饶学”研究现状,2月24日,由广东省文联、广东省文艺评论家协会、广州图书馆、广州市饶宗颐学术艺术馆、西泠印社、中山大学饶宗颐研究院在广州图书馆举办了“选堂文翰——饶宗颐学术艺术著作展”。本次读书会是该展览读者活动之一。
艺术修为
“饶学”渐成为国际性学问
在中国学术界不少人看来,饶宗颐教授是一位百科全书式的学人,博古通今、中西融贯。他治学领域涵盖上古史、考古学、史学、中外关系史、古文字学、甲骨学、简帛学、悉昙学、经术、文学、词学、艺术等多个领域。在每个范畴中,饶宗颐都有自己的创见,为国学开创了不少新的蹊径。
饶宗颐出版的各方面著作已超过100种,艺术及展览图录近百种之多,这些著作已成为20世纪学术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。与往常不同,本次“选堂文翰”展并没有展出饶宗颐的绘画、书法或其他艺术作品,而是收集了他各个范畴的著作及艺术图册。仅著作部分,就包括韩语、日语、英语、法语等多个版本及译本,对研究饶宗颐先生文、史、哲、艺等方面成果提供了重要的资料。
在中山大学古文字研究所所长陈伟武看来,中国传统文化的深厚根柢,加上西方治学门径,是饶宗颐通往学术殿堂的“秘钥”。更可贵的是,饶宗颐不盲目崇信前辈学者的论断。比如,陈寅恪先生曾经认为汉语“四声”的产生源于梵学的影响,饶宗颐则从理论和历史事实上,对前说作出全面而具体的剖析,指出陈寅恪提出的观点并不可靠。
饶宗颐的学术成就不但在华人地区享有声誉,海外学术界对其学问也极为赏识。过去,“敦煌在中国,敦煌学在国外”的论断,成为国际学术界的成见。饶宗颐通过自己的研究,逐渐扭转了这种被动的局面。为了研究敦煌学,他多次前往法国,深入钻研当地珍藏的文物文献,出版了集敦煌写本词曲大成的《敦煌曲》一书。1962年,饶宗颐获得了法国儒莲汉学奖。
据了解,到目前为止,海内外已相继成立20多家“饶学”研究机构。“我相信,‘饶学’早晚会成为一种国际性的学问。”陈伟武期望,青年学子应对“饶学”投入更多的研究热情。
艺术造诣
走进传统才能走向现代
回顾饶宗颐取得的学术成就,他的生活经历同样耐人寻味。饶宗颐出身书香门第,与学者詹安泰、詹伯慧父子交谊颇深。抗战期间,詹安泰曾欲推荐他前往中山大学任教,不料饶宗颐途中因身体不适,留居香港,为当地文化界所聘用,成就了国学大师与香港之间的一段奇缘。
上世纪80年代,饶宗颐受聘为国务院古籍整理小组顾问,他的学术声誉也在国内与日俱增,与国学家季羡林并称“南饶北季”的说法不胫而走。“但他始终谦逊待人,一再表示不能称他为大师。而对于我们这些熟悉的晚辈,他始终热情亲切,关爱有加。”詹伯慧回忆道。
在陈伟武看来,饶老治学还有一种“穷开心”的精神:他并没有将读书视为枯燥、无聊的苦差事,常以幽默、谐趣的眼光看待生活。一次,饶宗颐与一名法国学者到印度讲学,当天大雨,法国学者背着他涉水而过。饶宗颐就用书画的形式将这件事记录下来,称之“同登彼岸”。
除了诗歌,饶宗颐的书法艺术已形成中国书坛的一座高山。他吸收甲骨、楚帛书、侯马盟书的出土古物的文字特征,形成自己面目的古文字书法。他的书画艺术与传统书画是一脉相承的。他通过艺术实践告诉我们,传统不能在中国书画中缺位:我们只有走进传统,才能走向现代。
作为一位文化研究者,中华文化的复兴是饶老心中不息的“中国梦”。他将“自觉”“自尊”与“自信”视为文化复兴的基点,而将“求是”“求真”与“求正”看作文化复兴的历程。“我们既要放开心胸,也要反求诸己,才能在文化上有一番‘大作为’。”饶宗颐如此讲述他对文化复兴的殷切期许。
“饶宗颐是我们广东的骄傲。他从事艺术、学问的精神是国家的财富,值得我们今后总结和发扬。”詹伯慧总结道。
南方日报记者 杨逸
实习生 王蒙